郭德桃一愣,看着凌驹笑盈盈进门来忙闪身,瞄了一眼床位道:“凌大官人,这里龌龊不堪,您还是别坐了。”
凌驹与他擦身而过,安坐床位一端,笑吟吟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:“郭老大坐得,某家自然也坐得。我自幼在驴场长大,冬天也曾脚插热驴粪里取暖过。自古英雄不问出处,坐吧,郭老大。”
凌驹言语亲近,让郭德桃顿觉心下温暖,说了一声告罪,便坐上床位另一端。
“官家知晓郭老大与百十位兄弟冤屈,皆是那高狗官冒功所致,所以有意暗地里放逐,你们重见天日不远了。”
凌驹一句话听得郭德桃瞪大了双眼,“大官人此话当真?”
凌驹微笑着点点头,“当真。”
郭德桃忙起身跪倒,“在下与兄弟们感激涕零叩谢官家圣恩。”
凌驹起身扶起郭德桃。
“你也知晓,高狗官是太皇太后的人,官家不好明着与太皇太后闹生分。官家很快便知会大理寺判你等发配边塞,半路上再行奉旨释放,郭老大心中有数即可。”
郭德桃眼中隐隐闪着泪光,“官家如此厚恩,我等兄弟何以为报?若官家有任何驱策,在下与一百零八位兄弟定效死命!”
凌驹等的就是这句话,扶郭德桃落座,边说道:“官家有意组建一支千人暗卫营,不知郭老大作何想?”
郭德桃何等聪慧,官家作为皇帝也要偷偷放了自己,说明朝政大权被太皇太后掣肘。如今要组建暗卫营,必是为将来的冲突做准备。眼前便是自己表忠心的时刻到了。
郭德桃站起,抱拳躬身道:“大官人,不是在下夸口,江湖高手的招揽您尽可以交给在下,只需两个月,千把人暗卫营便可成型!”
“如此便好……我替官家现下便任命郭老大为暗卫营第一把交椅的黑将军,望郭老大以后率领暗卫营一心护主,不负圣恩。”
郭德桃激动得热血上涌,撩衣襟跪倒叩头,“感激涕零叩谢圣恩,郭德桃愿追随官家誓死效命。”
“好好好,如此等消息吧。不日大理寺便会会审、发配。”
事情很顺利,凌驹不辱使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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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月当空,薄薄的云彩缓缓飘过,如纱似雾。暗影重重一月出,轻羽飘飘落清都。
刚刚走出监狱,凌驹蓦然看到不远处站立一个人影。
“公子……”
暮色间一声女子呼唤惊到了凌驹,却惊讶那声音好熟悉。借着月光走过去,眼前人正是堂倌小娘子。她脸儿涨的通红,想来憋着什么话要讲。
“公子想必是行走江湖的大侠,小女子……能陪在您身侧闯荡江湖么?”
她几乎是半低着头说的,不知鼓足多大勇气才说出来。
凌驹从不懂什么叫正人君子,他的字典里根本没这四个字,况且也没有字典。
凌驹心中暗笑,这小娘子心够野的,想是江湖梦做多了吧。看她含情么么的样子,是自己的迷妹无疑。索性收了吧,多个暖床的小丫头也不错啊。
凌驹用欲擒故纵之计,故作矜持端着架子,表情温和分寸拿捏恰到好处。
“小娘子。今日我不便久留,往日闲暇咱再说话好么?嗯……今日能如此顺利,多谢你了。”
小娘子见凌驹抬腿要走,急急的要哭了。
“公子万万不要骗我,一定来找我呀!”
凌驹隐隐看到她眼中折射出一丝月华——她含着泪。
“放心吧,小娘子称呼我大侠,大侠当然不会欺骗小娘子。再会……”
凌驹回身之际,小娘子肩头耸动了几下,泪珠儿滚滚而落。她崇拜凌驹,只希望他心中能给自己一点点空地,哪怕只做一个贴身丫鬟也好。
凌驹又忽而转回身来,小娘子惊喜不已。
凌驹笑眯眯说道:“要这样吧,我在春风巷新买了一个院子,尚无人打理。这是一百两银票,小娘子帮我看着院子、买些必要的小物件如何?”
“嗯,嗯……”
小娘子不断点头,挂着泪珠小脸笑的如花朵绽开,抹了一把泪水,兴奋地抿着唇接过银票。
凌驹勾唇一笑,转身间衣袂飘飘,留下一个十分潇洒的背影。
小娘子小心捏着银票一角,一双小拳拳拖住下颏,痴痴地看着背影……凌驹头也未回,还招了招手。
“我的天哪……”
小娘子低声惊呼着,眼中似云似雾,已被他深深迷住了。
凌驹忽然想起还未问过她姓名。嗨!这有什么,改日回宅子不就见到了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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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色渐暗下来,西方长庚星鬼蜮般闪烁着红色微光。
凌驹回到大内找寻赵劼报喜,秋宫黄门说官家刚刚去了春沂宫,便一路小跑着尾随而来。
此时官家赵劼步行至春沂宫门外,九海、车震两个黄门还有十几个护卫跟在身后。
说话轻声细气的叫九海,贯用言语‘我跟你说啊……’
脸大如面饼的叫车震,一开口便是‘像话吗,像话吗……’
两人只要在一起便互怼。车震讽刺九海——痔疮在中间(音:见),智商到脚面。九海说车震——脸大似个盆,出门为吓人。
“陛下……”
春沂宫守卫黄门慌忙见礼,兴冲冲的赵劼快步进了院子。院里几个宫女正为花圃浇水,见官家赵劼摆手,便默然施礼之后不敢再动。
九海拿出两只荩草香,车震掏火折子,两位黄门操作极其熟练。赵劼轻手轻脚手持燃香来至窗下,从窗纱一角探进去。
室内已经起了灯,一女子剪影映在纱窗之上,玲珑优雅之姿,温婉妖娆之韵,未见其人已醉矣!
古力娜扎奴正学女红刺绣,宫女春华在一旁细心指点。
手中绣花撑子上,一只展尾游动的泡眼金鱼,灵动鲜活。
古力娜扎奴双睛深邃剔,一丝不苟透凝视绣品,睫毛又弯又翘几乎半寸长,肌肤在烛光下白的发光不染纤尘,宛如玉雕一般。
怪不得汉唐的老祖宗们频频挞伐西域,原来竟是为了如此美人。
‘啪’的一声,爆了一个灯花。
“呦。”
稍一走神,绣花针刺到食指。古力娜扎奴眉间微蹙,忙放进粉嫩嫩菡萏般的花唇轻吮几下。
春华嬉笑道:“古修仪,灯花白白情郎自来……莫不是……”
两人都闻到一股似曾相识的香气……
春华早已熟悉这个调调,双手交叉小腹处,躬身施礼,“古修仪,奴婢退下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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