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事，你别过来！”她的声音有些焦急，浴室里又传来水声，像是她从浴缸里出来了，叶蓦然这才松了口气：“嗯，那你赶紧出来，别在浴室待太久。”
“好，知道了，你别进来。”
墨白瘫软的靠在浴缸上，她低头看着自己腿，上面长满了金色的鱼鳞，她无比的痛恨现在的自己。
为什么自己不是一个正常的人类？
她狠狠的抠下一几片鱼鳞，疼得她冷汗直流，鲜血缓缓流了下来，滴到了浴巾上，墨白一慌，生怕被叶蓦然发现了什么，又拿着浴巾去洗干净。
她擦干腿上的水渍，鱼鳞这才渐渐消失不见，出去的时候她把自己裹得紧紧的，叶蓦然朝她看一眼，也没说什么，只是起身去把吹风机拿了过来，朝着墨白勾了勾指头。
“过来。”
叶蓦然脸上带着些许笑，像是会让人上瘾的毒药，墨白像是被蛊惑了一般，一步一步地向他走过去。
她被叶蓦然拉到跟前，让她坐下，打开吹风机，手指在她的发丝间穿梭，那么轻又那么温柔。
这让墨白感到受宠若惊，呆滞坐在那里一动不动，甚至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。
伴随着吹风机呼呼的声音，墨白许久才回过神，她立即想要站起来，然而却被叶蓦然按住，他说：“别乱动，我给你吹头发”
叶蓦然何时会做这些事？这让墨白感到不安与恐慌。
“不，不用，我自己来。”
叶蓦然蹙眉，加重了语气：“不许动。”
墨白顿时安分了，任由他摆弄，洗发水伴随着沐浴露的味道钻进叶蓦然鼻尖，很好闻。
他忍不住想，为什么明明用的是是同一款洗发水和沐浴露，为什么她身上的味道和我身上的怎么就不一样呢？
捋起发丝就露出了天鹅般的的脖颈，皮肤细腻光滑，是什么样的触感他再清楚不过了。
突然有些口干舌燥，叶蓦然咽了咽口水，有些想骂自己，他什么时候这么禽兽了？
吹干头发，叶蓦然又回去继续看他的文件，见墨白还坐在那儿发呆，笑了一声：“在想什么？不就是帮你吹个头发吗？慢慢的你的行动会有些不方便，这些就都交给我。”
他絮絮叨叨的继续说：“还有，在浴室的时候我没办法看着你，你自己得小心些，别摔倒了，还有说了很多次了，泡澡不要泡得太久，这样容易感冒。”
他就想不明白，墨白为什么这么喜欢泡在水里，换个人像她这么泡着，手早就起皮，他看了一眼墨白的手，什么事都没有。
墨白静静的看着她，带着点探究，歪了歪头，一脸的茫然。
那幅模样让叶蓦然心里一软，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脑袋：“想什么呢？”
墨白立即垂下头，手指搅合在一起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，就静静地坐在那儿。
墨白那性子的性子，叶蓦然也算是习惯了，倒也没再继续问：“去睡觉吧。”
“嗯……”她抬头看着叶蓦然，嘴唇动了动，想说什么，可最后又收了回去。
再起身的时候，墨白不小心撞到了凳子，她哼了一声，叶蓦然立即跑过来：“怎么了？”
他刚准备去撩起墨白的裙摆，然而墨白反应突然变大，用力推开叶蓦然，惊恐的后退几步，又撞到了床，跌坐下去，抬头紧紧看着叶蓦然：“没事，我没事。”
那反应，叶蓦然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儿，微微蹙眉，走到她跟前，然后半蹲下来，与墨白对视：“到底怎么了？腿受伤了？让我看看。”
虽然墨白极力的在掩饰，但叶蓦然还是看出了她的异样。
拉起墨白按着浴袍边缘的双手，一个眼神过去，墨白立即安分了。
叶蓦然这才掀起了她的一截浴袍，入眼都就是一条条的血痕，伤口不深，像是被什么划到的，两条腿上都是，有些已经开始结痂，而还有几条看着应该是刚才弄上的，血刚止住。
叶蓦然呼吸突然就粗重起来，额头的青筋暴起，极力忍耐着心底的怒火，他抬起头，死死盯着墨白，突然大吼了一声：“这怎么回事！”
墨白吓得抖了抖，又垂下头，心里慌乱得不知所措，双手挣脱叶蓦然的控制，紧紧揪着浴袍的衣角放下去。
“不小心弄到的，就是破皮了，又不疼。”
叶蓦然被气得说不出话，忍了又忍，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，终于将怒火压了下去，他怎么也没想到，墨白还有自残的行为。
除了愤怒，他更多的是担忧，她什么时候开始的？为什么要这么做？原本以为只是她性格如此，而如今他不得不怀疑，是不是她的心理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。
他放缓了语气，拉起墨白的手，拿住最温柔的态度，也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，轻声细语的问：“到底怎么回事？为什么要弄伤自己？”
就像是在哄小孩子，他这才发现，墨白身体在颤抖，她好像很害怕。
叶蓦然感觉被泼了盆冷水，从头到脚，一阵发冷，感到了一丝恐惧。
他耐心的等着墨白的回答，捧着墨白的脸，让她看着自己：“告诉我，为什么这么做？你到底……在想什么？”
墨白的眼神从躲闪到最后的呆滞，她垂下眼帘，抿了抿唇。
她能说吗？她不敢说，总不能说自己不是正常的人类，自己是一个怪物，双脚会变成鱼的尾巴。
她的恐惧与委屈，她不敢对任何人说，她害怕，害怕被人发现。
她朝着叶蓦然摇头，眼眶里含着泪，我不能说，说了我可能就得离开这了。
叶蓦然感觉自己胸口像是被无数的针扎似的，疼得他无法呼吸。
他抱住墨白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：“好了，好了，没事的，没事了。”
他没再追问，墨白也松了口气，而之后叶蓦然突然像是变了个人似的，小心翼翼的，说话的语气都变了，没了那种冷漠，好像是在哄小孩子一般。
“你先等一会儿，我去找点药，先擦点药再睡，好不好？”
墨白抬头看着他，抿了抿唇，像个没事人一般，丝毫没把这些伤口放在心上：“我没事，这不疼，你不用担心，很快就好了。”
叶蓦然态度很坚定，一口否决：“不行，以后不可以再这样了，知道了吗？”
“……嗯。”墨白还想说点什么，可最终也只是点了点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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