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凉和言锵皆是未加思索便确定,十几年前泗水沟里的那场邪恶祭祀,跟琅山山腹中的祭祀,必然存在关联。
原因有两个。
其一和区域内的乡风民俗有关系,以他们的经验判断,一个地区的人,通常信仰都差不多,已经不存在的泗水沟,距离乌落城,毕竟只有五十里。
如今看来,泗水沟的人信奉邪神,却也不是平白无故,琅山那个山腹的历史,至少超过千年。
其二,没有这么碰巧的事,泗水沟那边与一个母亲有关,琅山则跟她的儿子有关,经常办案的人凭直觉就能将二者挂钩相连。
唯一让朱凉想不通的是,宗秀秀死在泗水沟,很可能被当作了祭品,供奉给那尊邪神,依照这个逻辑,高展翔不是应该对害死母亲的罪魁祸首恨之入骨吗?为何仍然要去祭拜它?
还有他们这帮人到底是如何发现琅山山腹中尘封千年的邪恶遗迹的?
朱凉手捧卷宗,沉思少许后,当机立断道:“言锵,你带一队人马,去泗水沟旧址查看一番,带些工具,翻翻土下,看能不能还原一下当年事件的情况,卷宗上的记载太笼统了。”
朱凉拍了一下言锵的手臂,“小心点,有不对劲的苗头立马停手撤离。”
言锵点头应下,表示自己知晓轻重。
朱凉又说道:“我即刻动身去趟郡城,不行还得跑趟府城,找到当年经历过泗水沟事件的大人,相信有些问题他们能替我解惑,也顺便把高展翔的事情详细跟他们说说,不然怕不是以为只是涉及一例尸变的案子,不太重视。”
言锵犹豫一下,道:“大人可以乘船过去,这样速度不慢,还能在船上歇息一觉。”
朱凉扬了扬嘴角,说了声好。
————
翌日,下半晌。
日头不那么晒人时,一个戴笠帽,游侠儿打扮的少年,轻装简行,肩头挎着一只小包袱,从乌落城南城门出城。
包袱里除了两身衣物,就是十几张炊饼。
显然也是不够的,这些炊饼真要让李晏清敞开肚皮吃,以他现在的食量,一顿就完事。再说二弟和小妹还要吃。
只是天气实在太热,食物不好储放,就算多带个一顿两顿的量,也无济于事,所幸此次是进山,山中总不乏野味。
尤其是李晏清此行决定去的鸦斗山。
在琅山未出事之前,陡峭阴森的鸦斗山,可谓乌落城周边老百姓最不敢涉足的山头,关于鸦斗山骇人听闻的传言可就多了,野兽就不提,还说山上有可怕的怪物,有吸人阳气的女鬼,有吞吐日月精华修炼的妖怪,不一而足。
倒也并非空穴来风。
娘亲去世的那个凛冬,李家兄妹就曾上过一回鸦斗山,砍下一捆柴,代价是留下了一块肉,李晏清小腿上现在仍然有一块伤疤。
当年遭遇的那只比他头上笠帽还大的大虫,直到现在李晏清都没有见过第二回,也不知道叫什么。
幸亏那回是为劈柴,有柴刀在手,否则很可能就交代了。
由此可见,鸦斗山绝非善地。
不过对于如今的李家兄妹而言,却是狩猎蒙双氏最好的地方,不担心随意碰上樵夫,李晏清是如此,妖怪也是如此,若是把蒙双氏引过来,他们兄妹还未对上,先叫上山打柴的樵夫遭遇,那就真是造孽。
日落时分,李家兄妹已经进入鸦斗山有一阵儿,如果是选稍显平坦的地势走,这会儿起码该到半山腰了,但是李晏清偏不,专挑崎岖难行找不到路的路。
少年虽然满头大汗,却是说不出的爽快,好比豢养在笼子里的小兽,终于得以回归山林,连脚趾头都在蠢蠢欲动,想要将这座大山征服。
如一只猿猴般,少年在怪石嶙峋的山壁上辗转攀越,有时只借助一个脚尖之力,有时只借助几根手指,便能轻松跨越奇险的障碍,身手敏捷程度,哪怕林中真正的猿猴见到都得汗颜,以为山里又来了一头同类远亲。
不过这个同类远亲可不仅仅会爬山。
快要临进山顶时,李晏清撞见了一头总算让他有兴趣出手的猎物,那些个山跳狍子,个头小不禁吃不说,看起来憨态可掬,委实有点不忍心下手。
对面一块山石上,傲立着一头牛犊子那么大的狼属野兽,具体叫什么狼,李晏清也不清楚,他这辈子出城的次数可以掰着手指头数出来。
大野狼彷如林中之王,自有一股气势,凶恶眼神死死盯着李晏清,利齿森森的大口中,涎夜滴落,仿佛发现一顿极致美味。
李晏清同样站在一块大石头上,笑呵呵地勾勾手指道:“我很好吃是吧,来啊,你过来啊。”
以前总听老人说,狼这类畜生狡猾,还果真如此,李晏清如此挑衅,气定神闲的姿态呈现出来,它反而变得谨慎起来,前爪向后撤了半寸。
不过就算它想放过李晏清,李晏清也不打算放过它。
烤狼肉,当真从未尝过。
肩头包袱的东西虽然不多,但盐巴还是带了的。
蹭!
说时迟那时快,少年脚尖撑地,猛然发力,身形暴掠开来,一跃两丈有余,如离弦之箭射向对面巨石,大野狼吓得一哆嗦,完全被这股气势震慑到,未作丝毫犹豫,扭头就跑。
李晏清咧嘴一笑,他是故意的,否则大野狼连跑的机会都没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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