输完比赛第一个环节就是败方采访，曲以丹远远见余诚向左侧方的采访台走去。
她没等采访开始便离开了，原因是她不敢看到失败。
尤其她所在的队伍处于上升期，想用来安慰余诚的话再如何动听都显得无力。
曲以丹面对指向地铁口箭头红字，神情有些恍惚。
身边忽然站出来个阿姨，她看上去很年轻，头发还呈乌黑色。
由于近期出入广州人流量巨大，进出地铁口需出示居民身份。
只见这位阿姨手摇摇晃晃，举着手机怎么也对不准地铁口安放的二维码。
“我来帮你吧？”曲以丹伸出圆手。
阿姨抬头，犹豫了下还是将手机递了过去。
曲以丹仔细一瞧手机，原来屏幕摔坏了，显示屏不断出现条纹阻隔并且晃动到看不清。
正常定住手机位置扫码根本行不通，曲以丹只好找找屏幕晃动的规律。
折腾半天，曲以丹终于找到规律，‘滴’的一声响手机出现扫码成功的图案。
“谢谢！”阿姨感激地说，随后一拐一拐往下走楼梯。
曲以丹跟了上去，一路过安检，直到见阿姨进了地铁站才完全放宽心。
等曲以丹回到基地时刚好碰上男队大巴车停在基地门口。
她略一抬头便轻而易举地发现大巴车上的余诚，此时他察觉到有人注视着他，低眸撞进曲以丹的视线。
曲以丹微微张嘴，忽觉嘴角有些干燥，就这样呆呆愣在原地，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。
再抬头时曲以丹已见不到车上的人。
她有些慌张的东张西望起来。
“你出去了？”余诚从侧方说话。
“啊……嗯。”曲以丹低头踹地上的小石子。
马路是水泥坐的，有些部分被车撵出小碎石。
“你去看我比赛了？”余诚问道。
瞧这做贼心虚的样子，余诚想猜不到都难。
从小一起长大的经验告诉余诚，曲以丹哪哪都好，就是不会撒谎，撒起谎来总是以一种相当别扭的姿态与对方说话。
“嗯……”曲以丹猛然抬头，“你……你没事吧。”
余诚走在前面：“有事的话呢？”
“那……那我的肩膀可以免费给你靠。”曲以丹弱弱地说。
余诚勾起笑，回头狠狠薅了一把曲以丹头发。
“不就是一场比赛嘛，输就输了，难过是有点，但我早就知道我们走不到冠军，失败是迟早的事情。”余诚更像是自我安慰地说。
此时两个人走到训练大楼，五楼层仍是灯火通明。
除了王者分部，其他领域分部队员还在奋力训练，俱乐部不会因为一支分部队伍的失败过多的责怪。
当然，除了冠军，因为冠军不仅代表荣誉，同样代表奖金以及后续冠军活动获得的利润。
对于余诚来说，走不通职业这条路还有虹大高材生学位等着他，似乎输掉一场卡位赛对于他来说无足轻重。
但事实真是如此而已吗？
曲以丹坐在绿化公园的小椅子上，手指勾起余诚的手心，慢条斯理地给他贴上膏药。
“这膏贴还是你送我的，那时候我们刚接触训练赛不久，明明训练强度还没有跟上去，手却率先疼起来，娇气得很。”曲以丹边说边笑了。
今晚的月亮格外不懂事，偏偏选在输掉比赛时又大又圆。
明亮的月色打在公园的每一处，也多亏于此，余诚清清楚楚看清曲以丹脸上闪过的任何小表情。
“不过贴膏药真的很有用，后面就算训练强度上来了，有膏药黏在手腕的感觉，就没这么疼了，虽然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上的作用，但贴了总比没贴要强。”
“我这都打完了。”余诚不解道。
“但是你的心还没打完，膏药会让你没这么难过的，它不是有心理效果嘛。”曲以丹终于贴好。
手心传出一阵中草药加薄荷味道，让人安心。
余诚心底原有些低落的心情瞬间消散不少，他摩挲手心膏药的厚度，心里却琢磨另一件事。
“下周女子总决赛，你好好发挥，赢了的话就是你的第一个冠军，在那非常具有意义的时刻我有话要对你说。”余诚从包里掏出果冻轻车熟路地装进曲以丹包里。
他得找机会表白了，否则这暗恋的日子什么时候才算到头。
“好。”曲以丹摸了摸鼓起的书包。
送到女选手住处时，余诚对背影说：“果冻放冰箱才好吃！”
“知道了！”曲以丹头也不回，只伸出手背挥了挥。
而在余诚回到训练室时，WAG的气氛很凝重。
“怎么呢？”余诚暗戳飘扬。
“春季赛结束后会有一段转会期，川教刚才建议连生找好下家，估计是不会再用连生打了……”飘扬悲伤地说。
洛山是二队上去的，按理与飘扬的关系更亲，连生不上场意味着洛山能安稳坐住，飘扬应该感到高兴才对。
但在飘扬坐在饮水机旁边当替补的日子里，将连生的努力一点点看在眼，连生几乎将一天当中除了吃喝拉撒时间都用在训练室上。
只是天有不公，连生的身体越来越吃不消长途跑。
而刚成年的洛山对于队伍来说无疑性价比更高。
“没办法，做电竞选手这一行，年轻确实更吃香点。”飘扬自顾自安慰道。
但他的心还是过意不去。
不仅仅是他，整个队伍就连洛山眼睛都难过到通红，秋年莫名其妙地躲在飘扬身后，也陷入沉默。
川教出来一对一谈话室，说了一堆重整队伍的话。
余诚全程下来双目无神，他只听到，不止是连生，任伦也要转会。
任伦是整个队伍人气的主心骨，他曾是引人瞩目的冠军选手，但却在一个又一个赛季不适应中没落了。
“没事，我有这些人气，完全可以当个人气主播啊！葛大爷能把直播搞得风生水起，我也一样可以。”任伦笑笑说。
接下来一阵子，他得抓紧将本命英雄练回巅峰状态，以及版本强势英雄，这样才能在试训赛上亮瞎对方教练的眼。
几天后，随着大巴车到达场馆，wag女队们一个接一个下车，领队和教练走在最前方。
而一下车，周围的人群举着应援服和应援棒蜂拥而上，围得她们水泄不通。
“请问WAG女孩们第一次进入总决赛是什么心情呢？”
“你们有信心赢过杀穿两大冠军天王的新生代VV女孩吗？”
……
曲以丹被挤得很热，在记者们脸部淡淡扫过，忽然——发现一张略微熟悉的面孔。
火车上余诚帮搬行李的小姐姐，她怎么在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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