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盐。”曲静有点羞涩又垂涎欲滴地说。
不愧是行伍出身的将军,你厉害。我接过他手里的瓶子,有一丝疑惑从脑中闪过。不过,我并没有捕捉到这丝疑惑的实体,也没有太过在意,只想着早去早回,毕竟将昏睡的紫靥和基本没有行动力气的曲静放在荒野里,我很不放心。
尽管我在山里长大,却不怎么精通狩猎之术,好在当初在莽山时与阿况兄妹厮混了几日,稍微懂了点门道,否则曲静那小子的肚皮我还真的喂不饱。在山林里上蹿下跳打草惊蛇地追逐了小半个时辰,我拎着两只山鸡、一只野兔匆匆忙忙往宿地赶。
意外的是,紫靥神色清冷地靠着山壁坐着,曲静却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“紫靥?”我熟悉她这样的表情,每当她决定了某种事情,并且打算不顾我的劝阻一力笃行时,就是这样坚决笃定的姿态,软硬不吃,水火不侵。这样姿态的她与失踪的曲静让我觉得心里倏地漂浮出一抹阴影,匆忙落下的脚步也迟疑了,“曲世子呢?他去哪儿了?”
紫靥绷起来的清冷面容下是掩不住的疲倦,她的声音被寒风吹得沙哑,清晰地说:“走了。”
我抓紧手里的山鸡,忍住咬牙切齿的怒意,尽量轻柔地说:“去哪儿了?”
紫靥似乎没打算和我狡辩,也不屑于欺骗,她平静而理所当然地看着我,说:“去该去的地方。总之不会是雾山少主的身旁。”不等我发作,她已然继续口吻平平地说道,“男人毁一张脸算什么?只得您用一生去换?——再不济还有春枯水。”
她细白的牙齿丝丝地咬了起来,隐忍着痛苦:“您忘了自己当下要做的事了么?吃了这么多亏还是学不乖!一时冲动就胡乱许诺。您负担得起么?——嫁给他?哈!您别忘了他爹是谁!”我看着她指尖抠着山壁,指甲一点一点裂开,声音痛苦无比地低声问我:“值得么?”
我熟悉她,一如她熟悉我。她问我值得么,我知道她的意思。
——她是问,为了她,承曲静的情,嫁给曲静,值得么?
我并不是为了她,正如曲静护着她,也不是为了她。曲静给了我一份必须承受且感恩不尽的人情,我和曲静都没有顾及紫靥的感受。她根本就不愿意因为自己,而让我不得不欠下曲静这一个人情。问题是,人情这玩儿,不是别人愿意施舍就能施舍的,倘若不是自己心甘情愿,人情能算人情么?那是矫情。
“他往哪边去了?”我没办法生气,只是有些焦急地问。曲静浑身外伤,内耗又重,让他一个人在山林里四处乱走,别说会不会碰见那些想要他性命的杀手,遇见几只山鸡就能啄得他鸡飞狗跳!
这事儿闹的!我一把将野兔扔在地上,气不顺。我知道紫靥的脾气,她再是为了我着想,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干出逼走曲静的恶事。曲静是自己走的。让我去猎食是为了支开我,临走前把随身带的盐都给了我,可见是早有预谋——否则,为什么不等我打了猎物回来,烹制时再给我盐巴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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